投建营一体化的建设总承包模式是涉及项目全生命周期、全流程管理的工程承包模式，是工程市场未来的发展方向。这一模式下，政府可以通过引入社会资本有效解决建设资金短缺的问题，工程企业则可以凭借自身的综合能力，延伸业务链条，在投资和运营中实现更多获利，是一场双赢合作。经过若干年的市场实践，投建营一体化的建设总承包项目在国内外已经有了很多的成功案例，本期我们选取了部分经典项目，从先行者的市场实践中探索建设总承包模式的成功经验，以供借鉴。
位于上海市青浦区的重固镇新型城镇化改造项目，采用DBFOT（设计－建造－融资－运营－移交）模式，由中国建筑第八工程局有限公司与中建方程投资发展有限公司组成的联合体（以下简称“中建联合体”）负责实施。项目要求对包括重固镇镇域、福泉山遗址公园及未来镇区边界规划设计扩大区域在内的整个区域进行整体新型城镇化改造，总面积约24 平方公里。项目投资、建设、运营总合作周期10 年，初步测算计划总投资额约120亿，分三期实施，2023年完成建设。
2014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出台《国家新型城镇化规划（2014－2020年）》，规划提出要按照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五位一体总体布局，顺应发展规律，因势利导，趋利避害，积极稳妥扎实有序推进城镇化。2015年青浦区政府启动了重固镇新型城镇化项目社会资本的政府采购程序，中建联合体成功中标。重固镇城镇化项目作为投建营一体化的建设总承包项目，也被列入国家发改委PPP项目库，成为上海市首个新型城镇化PPP项目。
政府对项目进行投资、建设、运营等全过程管理，并对项目公司进行授权。青浦区政府相关部门对项目实施进行全过程监管，对项目运作、质量和资金使用效率等进行综合考核评价，以合理把握和确定项目收益指标。
由政府方和中建联合体共同组成项目公司，中建联合体占比70%（其中，中国建筑第八工程局有限公司占股42%，中建方程投资发展有限公司占股28%），政府方占比30%（上海青浦发展（集团）有限公司代表青浦区政府在项目公司中占股20%，上海重固投资发展有限公司代表重固镇政府在项目公司中占股10%）。
项目公司作为项目的投资、融资主体，采用成立新型城镇化基金、银团贷款、政策性银行融资、动迁安置房开发贷等多元化的融资模式，具体融资工作由中建联合体负责完成，政府不提供融资担保。
项目实行“1+X”的合作模式。
“1”指项目整体采用PPP 模式实施，整体打造镇域及镇区边界规划设计扩大区域的新型城镇化。
项目公司的组成中，除政府方和社会资本方外，重固镇集体经济组织作为政府性基金占有10%股份，当地居民可以通过项目的经营获利，共同分享新型城镇化发展的成果。将代表居民利益的集体经济组织加入项目公司，是重固镇城镇化项目在平衡各方利益诉求中所作出的特色尝试。当地居民作为项目利益相关人加入项目中来，使得其更有动力协助项目推进。此外，根据重固镇PPP协议的规定，一级开发的土地收入归政府所有，社会资本获得的利润则主要来自二级开发，但是最终获得的利润将首先考虑集体经济组织。i
社会合作方的能力、资信以及实施方案，是项目最终能否顺利实施的关键，而采用公开招标的方式，公平、科学地选定社会合作伙伴，一方面满足了政府采购的合规性要求，另一方面也实现了对社会合作伙伴的择优选择。
除了社会资本合作方外，重固镇城镇化项目还引入了多家第三方机构进行咨询，共同参与到项目的投融资和法律风险评估等方面的工作中。其中，由建纬律师组建的综合团队就深度参与了项目开发建设全过程，并针对项目特点提出以开发统筹、指标统筹、资金统筹为核心的法律意见，包括借鉴“城中村”地块改造经营性用地定向挂牌出让的方式，充分发挥市场主体、村民及村集体经济组织、存量工业用地企业主体的积极性；借鉴本市盘活存量工业用地时研发总部类用地开发强度，适度提高地块容积率，加快城市边界的认定工作；根据经营性土地出让金管理模式，在土地出让收入在计提国家和本市有关专项资金后，剩余部分返还镇级财政等。作为建设总承包项目，其本身的复杂性要求投资方在各专业领域进行统筹协调，而咨询合作方的介入，给项目带来多维度的专业评估，为项目的顺利实施保驾护航。ii
位于广西来宾的B电厂项目是我国第一个经国家批准采用BOT方式建设的项目，由法国电力国际、通用电气阿尔斯通组成的联合体负责实施，总投资6.16亿美元，项目于1997年开工建设，经过18年的特许经营，已经于2015年正式移交。
广西政府作为项目政府方，是特许经营协议的采购人，广西政府还设立BOT办公室，并授权广西投资集团负责项目具体管理和协调。广西投资集团是电力起家，对电力行业有着丰富的实践经验，来宾B电厂项目中广西投资集团深度参与到与各方的广泛合作与沟通协调中，从前期的准备到后期运营都起到了举足轻重作用，为项目的推进提供了不可或缺的动力。iv
法国电力国际是直属法国政府所有的电力公司，具有丰富的国际投资和电厂经营经验；通用电气阿尔斯通是一家跨国的设备制造厂商，在项目中负责建设和部分设备供应。阿尔斯通和考菲瓦合作公司作为社会资本方执行项目工程建设和试运行，与项目公司签订工程建设合同，设备供应合同则由阿尔斯通公司集团进行签署。v
项目公司由法国电力国际与通用电气阿尔斯通按照6:4比例出资组成。项目公司负责项目的融资、设计、建造、运营、维护和移交，并签署包括特许经营协议、融资协议等各类合同。
来宾B电厂项目的贷款与资本金比例为3:1，资本金1.54亿美元，有限追索权贷款4.62亿美元，由法国东方汇理银行、英国汇丰投资银行及英国巴克莱银行牵头组成的银团联合承销，贷款中约3.12亿美元由法国对外贸易保险公司提供出口信贷保险。
对于发电项目来说，燃料供应是项目运营至关重要的一个环节，燃料供应商能否按期供应合格的燃料，直接决定了运营期间的收益和回报。广西建设燃料有限责任公司负责为来宾B电厂提供燃煤，如果燃煤不符合燃料供应和运输协议的质量规定，项目公司有权拒绝所提供的燃煤并要求赔偿由此产生的损失。vi
来宾B项目的购电协议由项目公司与广西电力局签署，协议确定了每年购买的最低电量以及电费构成。根据购电协议，广西电力局每年负责向项目公司购买35亿千瓦时的最低输出电量。
来宾B电厂项目，采用国际招投标的方式，完全按照国际竞争的方式引进境外投资主体，保证在公开公正的前提下作出正确选择。首先项目经过资格预审，从31家机构中评选了12家，有6家在正式投标时购买了标书投标，经过评标最后确定了3家最具竞争力的投标人。评标委员会的评标标准主要有电价因素和非电价因素。电价因素是指评标委员会以电价水平为基准，对整个特许经营期内的预期电价进行综合评估；非电价因素包括融资方案、技术方案、运营维护和移交方案，其中融资方案是占比最重的评标因素。vii法国电力联合体的电价报价最低，而且采用了由我国国内生产的部分设备，从而降低了投资成本，缩短了建设工期，最终成功中标。采用国际规范的公开竞争的招标投标程序，公平竞争，能够真正综合各方因素，选择最优的社会资本方。
广西政府专门设立BOT办公室，从项目准备期到运营期结束一直存在。因为建设总承包项目的实施和运行，需要政府各个部门配合才能够顺利完成，来宾B电厂项目涉及的协调工作由BOT办公室直接参与，有效提升了项目协调效率。
允许投资者将其从电厂经营中取得的人民币收入，扣除税费后，换成外汇汇出境外；
项目公司可以享受国家和地方政府所规定的税收优惠；
关于通货膨胀问题，规定由于燃料价格的变化可以调整电价；
由于政府政策的变化导致人民币与外汇的兑换率大幅度变化，允许调整电价来解决；
广西政府免费或以优惠的价格向项目公司提供电厂建设、营运和维护所需要的土地、供水、供电、通讯、道路、铁路等现有设施的使用；
这些政策给社会资本方在外汇、税收、货币等方面提供了优惠，极大地提高了社会资本方的投资积极性，有效保障了社会资本方在运营期的收益水平。
来宾B电厂项目由法国电力国际和通用电气阿尔斯通组成的联合体承接，两家各有所长，形成互补优势，且均实力雄厚，组成联合体可以良好起到资源整合的效果。事实上很多成功实施的建设总承包项目均是由不同专业各有专长的单位组成联合体共同完成。
风险分担直接关系到各参与者的利益，是建设总承包项目成功的重要因素。来宾B电厂项目中，项目公司主要承担建造、运营、技术和融资风险，政府主要承担政治和法律风险，而双方共同承担不可抗力风险。此外，对于双方都不可控制的市场第三方带来的风险，政府也在很大程度上有所承担。
来宾B电厂是一座火力发电厂，项目建成后在运营期基本的商业模式是获取燃煤，发电后出售给电力局上网，因此，控制燃煤成本并保证最低购电量，成为决定项目运营能否成功的关键。燃料价格方面，广西建设燃料有限责任公司作为指定的燃料供应商与项目公司签订燃煤供应协议，最终的售电价格将随着燃料供应和运输协议中的燃料价格的调整而调整，进而解决了燃料端的问题；电力销售方面，广西供电局与项目公司签订购电合同和调度协议，保证每年至少购买35亿千瓦时的上网电量，解决了营收端的问题。
在汇率方面，特许经营协议中约定如果由于政策变化导致人民币与美元的兑换利率变化幅度在5%以内，不允许调整电价。但是超出5%的部分政府将作出相应补偿。在第二个运营年，人民币对美元汇率上升，但未超过5%，仅汇率一项社会资本方便多获利1000多万元。viii
风险应由最有控制力的一方承担，ix且承担的风险程度应该与所得的回报大小相匹配的原则，来宾B电厂项目中，对于社会资本方而言相对合理的风险分摊模式以及与关键性商业条件的落地，无疑为项目的成功实施奠定了牢固的基础。
位于牙买加的H2K南北高速公路项目，是牙买加历史上规模最大的交通运输类项目，由中国港湾工程有限责任公司（下称“中国港湾”）牵头组建的联合体承建，项目于2016年完工通车，预计于2066年移交牙买加政府。
（一）项目背景情况介绍
国家公路运营建设公司经牙买加政府授权负责H2K 项目的前期准备工作、具体实施监督工作。牙买加政府不直接参与H2K 项目的具体实施仅承担部分协助义务，但对H2K项目的实施享有很强大的监督权。
在H2K项目中，中国交建旗下五家下属子公司组成联合体，共同组建项目公司。联合体成员发挥各自在其专业领域的优势，中国港湾承担项目的总建设工作，中交国际负责项目的投融资业务，中交一航局和中交二公局负责工程建设，中交二公院负责项目的勘察、设计、咨询、监理等工作。
项目公司由加勒比公司投资设立，是加勒比公司的全资子公司，加勒比公司的股东包括五家企业，中国港湾为大股东，持股50%，中交一航局、中交国际、中交二公局、中交二院分别持股14%、15%、14%、7%。股东协议中明确联合体内部分工，同时为了保持项目公司的稳定性，协议还约定了锁定期，在锁定期内加勒比公司的股东不得转让其股权。此外，为了确保项目的顺利建设和运行，不同内部角色的锁定期也不尽相同。对于参与施工建设的股东来说，锁定期至少要达到工程缺陷责任期限届满后，而对于负责工程设计、监理的股东，锁定期至少要保证项目设计、监理工作的完成。xi
项目公司与政府方签订特许经营协议，协议内容约定了项目建设、运营、移交的各项细则。其中约定土地拆迁由项目公司具体实施，项目公司享有在50年特许经营期内的土地使用权。项目公司基于《特许经营协议》对H2K高速公路享有收费权，通过使用者付费的方式来进行投资回收。此外，项目公司还拥有开发沿线1200 英亩经营性土地的权利，以进一步增加项目建成后的额外投资收益。
H2K项目的资金来自国家开发银行贷款，国家开发银行与项目公司签署长期贷款协议，为项目提供4.255 亿美元与2 亿人民币贷款，总计4.56 亿美元，贷款总期限为20 年，贷款利率为6 个月Libor+460BP。
牙买加H2K高速公路南北线原由法国Bouygue公司于2007年开始实施建设，但由于地质勘探不到位，对施工难度准备不足，在未完工的情况下停工，预算严重超标，后续就增加投资与业主以及牙政府的谈判破裂而退出项目。工程建设中一旦出现地质风险将会对工程造价产生重大影响，使得投资变得无法控制。我国《房屋建筑和市政基础设施项目工程总承包管理办法》第十条规定，不可预见的地质条件造成的工程费用和工期的变化，属于建设单位承担的主要风险。但投建营一体化模式下，社会资本方既是工程投资人又是工程的承包商，显然无法通过工程合同解决地质问题带来的风险。对于地质问题更多需要在前期做好地质勘探工作，基于准确的地勘数据论证项目的技术可行性和财务可行性。此外，在特许经营性协议中可以考虑将地质风险的分配原则进行约定，对在发生极端地质风险的情况下增加的工程造价如何分配提前作出安排，以减少后续执行过程中的风险。
牙买加政府为H2K项目的顺利执行提供了一系列的政策支持，如在50年特许经营期内确定了该项目唯一性，即除非H2K项目交通量已饱和，牙方不可建设新的存在竞争性的公路、铁路、轻轨或升级任何现存道路，这样可保障项目通车后的交通流量。在运营期回收资金方面，除了公路本身的使用收费外，公路沿线5平方公里经营性土地也可以由项目公司自主开发，开发所得收益归项目公司所有，这使得项目收益呈现多元化的状态，进一步减小了仅通过使用者付费的市场模式回收项目资金的风险。此外在税务方面，牙买加政府也提供了优惠政策，如对项目所得税、进口关税、资本利得税、印花税等税费的减免等。
中国企业走出去，融资环节一直都是难点环节，H2K项目中以债务融资的方式获得了国家开发银行4.56亿美元的贷款有力保障了H2K项目融资顺利地闭合，为后续环节提供了强大支撑。此外，中国港湾为H2K项目提供了1.44亿美元的资金，项目社会资本方强大的资金实力也是项目成功不可或缺的重要保障。
高速公路属于线性基础设施项目，项目占地大，涉及面广，因勘探难度大，施工技术要求高，极其考验工程承包商的设计和施工能力。前期法国布依格集团便因地勘问题而折戟沉沙，黯然退场，正体现出项目对工程社会资本方综合能力的极高要求。中国港湾从2009年底开始跟进H2K项目，经过充分调研和技术论证，找到可行的技术方案，2013年1月开工建设顺利保证项目在2016年3月正式通车。中国企业在建设阶段强大的履约能力得以凸显，在建设总承包的模式下，建设环节的充分保障极大减少了项目的不确定性，承包商强大的履约能力为后续运营打下了良好基础。
一个海外投建营一体化项目的运作，往往需要多个机构与企业的共同参与，这要求各个企业之间具备很强的默契和协调统筹能力。在牙买加H2K项目中，中国港湾联合中交旗下其他专业能力突出的投资平台企业、工程建设企业、运营企业，共同组成“联合体”承接项目，并由集团公司统一协调下属平台企业，引导各方主体平衡各自间的权利义务关系，既能发挥各方优势，又能协调利益冲突，减少内耗，从而形成合力，“编队出海”，这是中国港湾“联合体”较为顺利地承揽牙买加H2K 项目的重要原因之一。
随着越来越多企业具备了投建营一体化的能力和愈发强烈的市场需求，建设总承包这一新型项目模式在市场中正在逐步发展。但同时我们也注意到，当前国内、国际工程市场环境日益复杂，企业面临的政治、经济、安全等风险也在不断攀升，这些都给建设总承包项目的成功提出了更大的挑战。建筑企业在新形势下应及时总结成功经验，打通关键环节，加快商业模式的更新迭代，主动推动企业转型升级。
并非全部类型的项目都适合建设总承包模式，建设总承包项目应当在运营环节能够为投资人带来稳定回报，目前常见的以投建营一体化模式实施的项目以基础设施类的为多，如电厂、公路、铁路、港口等。基础设施是一个地区经济发展的刚性需求，运营期能够带来稳定的现金流，在经济收益上具有长期的稳定性。此外还有以重固镇新型城镇化项目为代表的开发类项目，通过土地开发和二级市场交易的方式获取回报，这类商业模式也受到市场的欢迎。xii
根据《政府采购法》，政府采购的方式包括：公开招标、邀请招标、竞争性谈判、单一来源采购、询价、国务院政府采购监督管理部门认定的其他采购方式。因建设总承包项目多属于大型项目，不论从项目与社会公共利益的关系程度、资金来源的渠道以及投资的体量等方面考虑，大多建设总承包项目都应当属于必须招标的项目，因此公开招标原则上应作为建设总承包项目的主要采购方式。同时以公开竞标的方式对于招标人和投标人均有众多益处。
对于招标人而言，公开透明的竞标能够真实反映项目的市场报价行情，也可以通过规范的程序实现公平竞争，进而从广泛的竞争者中选择合适的中标人，并获得最佳的竞争效益。而评标的过程更是要综合财务能力、从业经验、人员资质、融资方案、项目模式等各项指标，这样选择的合作方才能满足建设总承包项目复杂的要求，也只有选择合格的合作方，才能使项目在之后的开发过程中得到基本的保障，实现项目顺利履约的实质安全。
对于投标人而言，参与公开竞标准备的过程本身也是结合企业自身情况，对项目深入分析论证后再进行审慎决策是否参与的过程。建设总承包项目对于建筑企业在多个投、建、营多环节上能力和资源的极致考验已经远远超出常规项目的要求，建筑企业本身是否要参与建设总承包项目以及以什么样的条件参与，均是企业需要对项目充分评估后才能作出的决定，公开透明的竞标环境也可以让企业与同行竞争，探索企业能力提升的潜力和成长空间。
法律尽职调查的范围应当涵盖参与项目的各方，包括项目所在地的政府（境外项目则应当整体考虑国别的相关情况）、潜在合作伙伴、贷款银团、项目主要原料供应商、项目可能影响到的居民等各个方面。其中对于我国企业在境外投资的项目，因存在地理和文化上的距离和差异，因而尤其值得关注项目所在国的具体情况，包括国家政治情况、法律环境、特许经营立法情况、外国企业投资和承包工程的要求、税务要求、外汇管制要求等。法律尽职调查是社会资本方进行投资决策的前置性条件，在牙买加H2K南北高速公路项目中，在项目论证阶段，中国港湾便聘请了专业机构对工程可行性和投资回报率进行全方位的研究，同时聘请专业的律所对牙买加相关的法律体系进行分析研究，以避免后续可能产生的法律风险。前期一系列完善的尽职调查，无疑为公司的投资决策提供了充足依据也为后续项目投建营一体化的实施打下了基础。重固镇新型城镇化项目中，建纬律师组成了专业团队深入参与到了项目的开发过程之中，有力保障了项目的顺利推进。
由于建设总承包项目的高收益同样伴随高风险，合理的风险分担机制在项目开发和运行过程中就显得尤为重要。建设总承包项目在招投标后通常还会进行多轮的商业谈判，双方就合同中的关键条款进行磋商，这往往也是社会资本方追求有利条款的最重要的机会。根据项目的成功经验，虽然建设总承包项目可能有电力、公路等项目不同，但至少应当围绕营收、成本、利润三个方面落实好对己方有利的商业条款。
在营收方面可参照牙买加H2K项目对于高速公路周围附属土地开发权的争取或来宾B电厂项目中关于最低购电量条款的设置；在成本方面，社会资本方应聚焦项目运营期的主要成本支出，如尝试要求政府针对项目落地税收优惠政策，如来宾B电厂项目锁定燃煤供应商并约定可调价的机制；在利润方面，如果能够在营收和成本两端锁定合同边界条件，项目盈利情况往往也能做到相对稳定。但仍需关注的是利润流转的税费和汇率问题，如牙买加H2K项目中政府对资本利得税的减免、来宾B电厂项目中政府批准项目公司可以将收入兑换成外汇向境外转出。
建设总承包模式下社会资本方既是项目的投资方，又是总承包商以及运营方，这样的项目模式对社会资本方的综合能力要求极高，需要其在投融资、项目建设、运营管理方面都有丰富的经验和雄厚的实力。事实上，单一的机构或单位现在已经很难满足建设总承包项目的要求，所以实践中，大多数建设总承包项目的社会资本方都选择联合集团内、外各家优势单位，组成联合体共同承接项目。联合承包的方式可以将资源进行有效的整合，统一协调，优化配置，各自发挥优势的同时相互弥补短板，实现整体价值的最大化，有助于有效降低市场交易成本，打造联合体社会资本方的市场竞争力。
政府在建设总承包项目中发挥着主导作用，政府的支持性优惠政策、契约精神、政府信用、政策的稳定性和延续性，都直接为项目增加了保障，创造更好的合作条件和环境，并极大地带动社会资本方基建投资的机遇。重固镇新型城镇化项目、来宾B电厂项目和牙买加H2K南北高速公路项目中政府都为项目提供了很多支持政策为项目的顺利实施提供了有力保障。此外，重固镇新型城镇化项目，更是在项目公司引入了政府和居民集体企业作为直接利益相关人，消除沟通协调之间的桎梏环节，让公众利益和项目利益最大化地保持了一致性。
融资是建设总承包项目的能否成功实施的胜负手，选好融资方案，降低融资成本是社会资本方最重要的合同任务。社会资本方融资的方式常见的有法人融资、项目融资、产业基金、公开市场上市、资产证券化、引入保险与信托资金等方式。我国企业在境内融资的渠道以及组合的形式相对多样，如重固镇新型城镇化项目中的采用的基金与银团贷款混合的方式。而对于我国企业在境外投资时融资的渠道和方式显得相对有些单一，大多倾向于与政策性银行如中国进出口银行、国家开发银行合作，而与这些政策性银行的合作对象也多是央企等头部企业。在境外投资的项目可以进一步加强与境外银行的联系，拓宽融资渠道以寻求更好的融资组合和更低的融资成本。
建设项目的最终实现要求社会资本方具有更加强大的实力，投建营一体化的模式下，每个环节都是关键，都在极限地考验着社会资本方的实力。
社会资本方需要有强大的组织协调和资源整合能力。建设总承包项目从提出到落地的全过程涉及包括政府在内的众多参与方，而其中社会资本方无疑是整个项目的核心，社会资本方自身需要具有高效的组织协调机制和针对项目投资、融资、建设、运营各个环节的资源整合能力。当下全球一体化、全球分工合作的大浪潮仍未改变，建设总承包项目要求社会资本方所具有的就是在国际分工合作中的强大资源整合能力，资源整合在初期可以从集团内或国内开始，后续则需要通过与境外专业机构的合作进一步提升竞争力，我国目前包括中国港湾公司在内的头部投资商已经在开始实践这种国际化的合作模式。
社会资本方需要有全面的风险识别和管控能力，能够合理设计和管理建设总承包模式下复杂的合同结构。因为建设总承包项目的特许经营协议是对项目的整体履行的一揽子协议，在前期时社会资本方应当有良好的风险识别能力，以便提前做好风险应对准备。
社会资本方需要有过硬的工程履约能力。建设总承包项目中，建设是中间环节，上面对接投资方案的落实，下面的对接运营工作的衔接，在造价控制之内按时完成建设阶段工作极其重要。对于社会资本方需要谨慎对待建设总承包项目的建设环节，可以从自己熟悉的工程专业领域开始开展业务，以保证建设环节的按期履约。
社会资本方需要组建优秀的运营管理团队。运营环节是追求投资回报的主战场，社会资本方需要有一支懂管理善经营的运营管理团队，控制好运营支出，同时扩大营业收入，以便能够及时偿还融资资金并实现社会资本方的投资回报。
总结成功项目案例经验，可以帮助后续项目在开发过程中能够有先例可循，有较为成熟的经验作为借鉴，提升建筑企业采用建设总承包模式的信心。我国工程建设模式的转型在吸取传统工程承包模式经验的基础上，仍需不断适应投建营一体化的项目的特点，在开拓市场、总结经验的基础上，提高联合管控和风险把控能力，平衡好各参与主体间的权利义务，进一步寻求项目新型模式发展的突破途径。相信在政府的引导和支持下，我国工程企业必将加强联合，共同挖掘总承包项目市场高附加值部分，探索出一条有特色的建设总承包发展之路。
参考文献：
iii 罗建明，《PPP投融资模式发展现状及存在问题研究——基于中国第一个BOT项目来宾B电厂个案》，《区域金融研究》2015年底9期（总第514期）.
iv 王薇，戴大双，王东波，《广西来宾B电厂BOT项目特许经营者选择研究》，工程科技Ⅱ辑;经济与管理科学，2016/4，总第179期.
v 本刊采编部，《广西来宾B电厂BOT项目介绍》，中国政府采购,2016(04):29-31.
viii 亓坤.来宾B电厂的BOT之路[J].新理财(政府理财),2016(05):42-43.
ix 汪秋婉. 工程承包商参与海外电厂PPP项目融资的框架结构设计[D].中国科学院大学(工程管理与信息技术学院),2014.
xi 同xii
一级建造师（市政），咨询工程师（投资），中级工程师。
教育背景：中国海洋大学本科，英国巴斯大学硕士。
加入建纬前曾在央企国际工程公司，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驻外工作多年，从事商务法律工作。目前专注于与工程相关的诉讼和非诉讼法律服务，办理多起建设工程疑难复杂案件，为多家大型企业提供法律顾问工作。